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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靖铬污染不顾群众健康黑色GDP应问刑0VDSL

2022-07-05 09:53:11  瑞士农业网

曲靖铬污染不顾群众健康 黑色GDP应问刑

曲靖铬污染再引黑色GDP拷问,28万吨已处理和将处理的剧毒废料流向何处?

南盘江,云南曲靖的母亲河,一条流淌着黑色水流的沟渠从云南陆良化工实业有限公司(下称“陆良化工”)顺着山坡蜿蜒至此。

沟渠外侧及稻田里,白色粉状物质和刺鼻的气味冲击着常人的感官。

这是云南曲靖“铬渣污染”事件曝光数日后,《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在现场的所见所闻。

假若近期5000余吨铬渣被非法倾倒一事未遭曝光,这样的剧毒工业废料还会继续摧残当地多久?

眼下,除了拷问政府职能部门的监管不力外,事件的焦点还在于现存约14.8万吨铬渣如何处理以及已经“处理”铬渣的去向。

神秘的癌症

两个多月前,与陆良化工签订协议的两名承运人先后共将5000余吨剧毒铬渣非法倾倒在曲靖市麒麟区农村的路边和山坡上。目前,事件造成倾倒地附近农村77头牲畜死亡,对农田的污染状况还需进一步评估。而在该化工企业,仍有大量铬渣堆存在南盘江边。

剧毒工业废料铬渣富含对人体危害最大的8种化学物质之一六价铬,毒性超强,且水溶性好,一旦受雨水冲刷,污水流淌至河中,必然严重污染水体。在我国,含铬废物被列入《国家危险废物名录》。

目前,水利部、环保部对铬污染事件进行调查,曲靖市也要求纪检监察部门及时查清有关监管部门是否存在失职渎职行为,司法机关对有关工作提前介入。

如果从1989年陆良化工开始生产算起,铬渣已在南盘江边堆放了22年。

其间,当地居民不断反映水源污染、牛羊死亡、癌症高发等。

新华社报道称,面对上访群众,当地环保部门领导甚至劝说“赔了钱了,就不要追究了”。

兴隆村紧邻化工厂厂址,占地约35平方公里,共3563人。村民们称,最近几年罹患癌症的村民有30多人,他们认为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就在于化工厂的污染。兴隆村因此被媒体称为“癌症村”。

不过,陆良县疾控中心否认了这一说法。

该中心副主任钱鑫对本报记者表示,从2002年到2010年,全村经县级以上医院诊断为恶性肿瘤疾病的病例为14人,其中11人已经死亡。经统计学分析,该村死亡情况与全县其他乡镇死亡情况无明显性差异。

黑色的GDP

当地化工企业和村民癌症发生率有无联系,暂时无法定论,但可以肯定的是,近几年来,周边农作物和牲畜的死亡时有发生。

新村(兴隆村2社)村民王楼先告诉本报记者,2008年当地480多亩水稻秧苗因用南盘江水灌溉导致死亡绝收。

“2008年以前我每年要卖掉3吨稻谷,而2008年我还要买350公斤稻谷渡过难关。”王楼先说。

他还向本报记者出示了当年稻田受损以及化工厂排放污水的照片,其中显示,位于南盘江畔的排污口排出黄色和黑色的液体,而秧苗根部呈黑色状。

他表示,自己曾与一些村民到各级政府上访,最终得到的补偿约为100万元,其中新村得到30多万元。

兴隆村村支书陶自云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陆良化工和当地另一家神洪化工厂与兴隆村签订过补偿协议,2010年到2015年,每年补偿15万元左右。此前也签订过一份2003年到2009年的补偿协议。

陆良化工总经理汤再杨告诉本报,这笔款项是为了和附近村民搞好关系。

对于村民们要求赔偿的请求,陆良县环境监察大队大队长王宏华对本报记者表示,根据国家环境纠纷调解法律法规,环保部门只有调解权,让村民自行与企业协商,或由环保部门出面协调,协调不成可走司法程序。而协商达成的叫补偿,通过司法程序达成的才叫赔偿,赔偿需要证据确实。

企业生产照旧。

王楼先将本报记者带到了位于当地的一处提灌站,此处距离陆良化工厂的铬渣堆不足500米,而再往上游500米左右就是和平化工厂的排污口。

本报记者在现场也看到,一条水泥砌成的沟渠从和平化工厂顺着山坡蜿蜒到南盘江。沟渠里是黑色的水流,沟渠外侧以及稻田里是渗透和沉淀的白色粉状物质,这一片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王楼先介绍说,如果化工厂正常生产,就会向沟里排出黄色的液体,那就是铬渣。

陆良化工是亚洲规模居前的维生素K3和铬盐生产企业。

陆良县工业与经济局相关负责人对本报记者介绍,全县2010年工业总产值为100.27亿元,西桥工业区的几家企业就占全县工业产值超过三成,主要是陆良化工、银河纸业、新蓥峰和远东水泥厂几家企业。其中陆良化工厂每年缴税2000多万元,全县地方财政一年预算收入不到4亿元。

对此,新华社评论称,在当地一些干部心里,环境安全、群众生命健康就得给GDP让路,“在整个铬污染事件中,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个无视法律、置群众生命于不顾的企业,更有在监管上严重渎职的某些政府职能部门。冷漠、麻木,熟视无睹,对于广大百姓而言,行政不作为的影响远远猛于铬渣。”

蹊跷的倾倒

上述5000余吨铬渣非法倾倒发生在陆良化工与贵州兴义市三力燃料公司的协议承运过程中。

作为后者炼铁的来源,铬渣的处理也有了下家。

汤再杨对本报记者出具的双方协议显示,签署日期为5月28日。

但媒体引述的官方通报显示,铬渣非法倾倒早在今年4月就已经发生。

对此,汤再杨解释称,三力公司先要试用一下,因此在签署协议之前就已经开始运输。

然而,收货方三力公司和出货方和平化工厂为何没有跟踪铬渣的下落?

原国家环保总局发布的《铬渣污染治理环境保护技术规范》里明确,铬渣堆放场所内的任何作业应征得管理人员同意,铬渣的运输路线应尽可能避开居民聚居点、水源保护区等环境敏感区,运输过程中应包装完好,应执行《危险废物转移联单管理办法》。

对于此次铬渣倾倒污染,王宏华告诉本报记者,转移危险化学品,企业需向环保部门申报,这次事件陆良化工没有申报,环保部门也没有审批,属于企业私自转移铬渣的违规操作。

当被问及此前该企业转运铬渣是否也存在类似问题时,王宏华的答复是,“只是发现这次5000余吨铬渣没有办理过转运联单手续”。

4月的倾倒却又怎么解释?

揪心的铬处理

据汤再杨介绍,从2003年算起,总共28.84万吨铬渣目前还剩下一半没有处理掉。

2003年以后,该厂每年新产生2万~3万吨的铬渣都做到综合利用。企业于2007年12月又建成一条干法解毒治理装置对铬渣进行无害化处理,处理能力为2万吨/年,现在已经处理掉14万吨。

由此可见,新建成的治理装置仅能基本处理增量铬渣,加上存量在内的14万吨铬渣又是如何在4年之内处理的?

汤再杨称,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下,企业没有停工,而是安排生产系统处理掉约5万吨铬渣。除了干法解毒治理装置之外,铬渣另外一个处理方式就作为铁厂的烧结铁以及水泥厂的矿化剂综合利用。此次和三力公司合作就是一例。

然而,本报记者要求汤再杨列举出与其合作的更多相关企业名单时,汤再杨没有提供。

因此,这已经处理掉的14万吨铬渣去向何处依然是个谜。

目前,14.84万吨铬渣依然堆放在南盘江畔。在倾倒事件曝光之后,企业在铬渣堆上盖上了石棉瓦,又将原来不足1米的围墙进行加高,防止铬渣堆雨淋以及导致铬渣堆倾覆到南盘江里。

然而,这一隐患尚未根本解除。8月16日,云南省曲靖市政府新闻办通报,将对陆良化工现存的14.8万吨铬渣,按照国家环保要求重新选址搬迁并作无害化处理。而陆良化工正在建设铬渣二期工程处置铬渣。

不过,陆良县委人士表示,铬渣堆不是那么简单能搬掉的,重新选址选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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